帝国恋之武士版（下）

wancc77

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第几天了。武士兄弟们抬着我，正在回国的路上，这次我们损失惨重，马队损折过半，弟兄们也大都伤痕累累，又有好几位战友命丧黄泉。上边有命令让我们回国疗伤，好象还要换装备，升级我们为双手剑士。据说是异族的城堡异常的坚固，折损了我方大量的重装甲骑兵。帝国领导人发誓要将“圣战进行到底”。
　　
　　　　不得不将我们也派上战场。还听说，国库已经开始贱卖木头和粮食，以向盟国换取金属等战略物资。老百姓们奉命勒紧裤带，每日要省下多少多少粮。以支援前线将士云云。
　　
　　　　帝国五十六年的春天，正是素素的忌日刚过两周年，已经成为双手剑士的我们接到了召集令，要打仗了。
　　
　　　　这是一只罕见的大军：前面是游侠士方阵，旌旗遮天蔽日，号角长鸣。紧随其后的是战争之神投石车群，车轮滚滚，杀气腾腾。夹杂其间的是长杆投石机，是城堡里的科学家们苦心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，专用于远距攻打异族的城堡，弟兄们很崇敬地称之为“第二炮兵”，有来之西方的投斧手甚至叫它为“喀秋莎”，估计是外国语。殿后的是我们第三兵团，由武士，剑士，投斧手和掷矛兵组成。
　　
　　　　一路浩浩荡荡，再次穿过了农庄和矿场，然尔再也没有了上次的景况。当年田边耕作的少女已变为老妇，无力地放下锄头，失神地看着、过往的大军，或许，当年她就是这么送走了丈夫和儿子。以往路过的森林已被砍伐一空，原木换来的是我们手中的长剑，多年连绵不绝的战争已使昔日生机勃勃的帝国百业凋零。伟大的帝国除了这只天下无敌的军队还由些什么呢？
　　
　　　　跨入异族的疆域时异常的平静，平静得让人恐怖。异族那只令人心悸得军队呢？部队更加谨慎，不断地侦骑四出，一直到迫近城堡时了，终于，战斗开始了。
　　
　　　　这场大战史称“城堡岗战役”，前后持续了五天。我多年得征战生涯里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死亡，听到那么多的惨叫。那么多的生命一瞬间烟飞灰灭，那么多的鲜血染红了原野。异族深知这场战争将决定他们的命运，派出了他们所有的武装。甚至连尚未成人的儿童，也披着武士的头盔，拿着石制的斧头，加入了战斗。到第三天，我们快支持不住了：投石车损失殆尽，长杆投石机虽然摧毁了异族的城堡，但是也只有在火焰中崩塌。游侠士损折过半。我们第三兵团被分割为三块，凭着毅力和决心才能不停地周旋和战斗。而异族的战士却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，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专业的战士，他们是农民，猎人，由孩子甚至妇女，他们发疯般地向我们的剑阵冲来，不顾一切。
　　
　　　　第四天，我们的苦撑终于到头了。帝国的环海舰队摧毁了异族的海防线，赶到了战场。胜利的天平倾斜了，向帝国倾斜了。一只配备重炮和火弩的舰队是无敌的。异族的阵线崩溃了。游侠士和重装骑兵开始了他们所擅长的追歼战，马嘶人喊在平原上此起彼伏，冷血的帝国战士有条不紊地从事着屠杀的工作。
　　
　　　　我接到命令，率剩下的第三兵团绕开战场，去打击异族的城镇中心，这是个多么艰巨的任务啊！
　　
　　　　一夜兼程，隔日的傍晚，翻过最后一个山冈，我看到了，终于看到了异族的城中心。它比我想象的要高大，但布局和帝国的应该差不多：环城的是磨房和农田，由牧洋场和伐木场，有废弃的矿场，大学和修道院点缀其间，远处有牧羊女在唱歌，歌声充满了异国情调，不无挑逗之意。使人陶醉。
　　
　　　　难道，这就是异族的邪恶圣地，这就是死亡的源头？这是我的幻觉吗？这就是我毕生追求要摧毁的地方吗？
　　
　　　　我抬头向天空，寻找那颗西南方的星星。没有！还要有好几个时辰，我才能看到那颗我的素素。一瞬间，素素那绝望的眼睛仿佛又在我的面前晃动。
　　
　　　　“杀！”不由自主，命令下达了。
　　
　　　　弟兄们虎狼般呐喊着冲了下去，潮水般卷过田庄和牧场，四面火起，警报频传。
　　
　　　　“为素素报仇，为了素素……”，我喃喃自语，用长剑劈倒一个个扑上来的农民，村妇。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，阻挡我复仇的决心。
　　
　　　　老天不让我幸福，我就不让他人幸福。
　　
　　　　我狞笑着，全不顾红色的泪水沿着胡鬓流下，只管一路前行。
　　
　　　　突然，一阵剧烈的头疼击倒了我。这该死的头疼，是素素死后才降临的。牧师告诉我，它将伴我一生。我只有在杀人饮血的时候才会停止。
　　
　　　　我抓住一个打算从身边逃过去的农民，一口咬在了他的颈部。好咸的血，腥腥的，还带着一丝回甜……
　　
　　　　“哈哈哈哈……”，我放声大哭，弟兄们怪异地看着我，随着我的手势，对着一个个目标发起了集中的攻击。牧场烧毁了，图书馆着火了，修道院崩塌了，大学在箭雨中战栗……
　　
　　　　我的头越来越痛，耳畔却好奇怪地传来一阵歌声，断断续续的歌声。是谁？是谁在唱这首素素曾经唱过的异族情歌？循声望去，火光中，有一个抱着小白羊的牧羊女。
　　
　　　　“不许唱！”我冲过去，劈头就是一剑。
　　
　　　　一刹那，牧羊女抬起了头，神啊。谢谢你，火光象神灵般舔去了一瞬间的黑暗。我的剑也凝结在了半空。
　　
　　　　“素素，是素素……”心底里的声音在狂呼。是那双清澈而会说话的眼睛，是那夜夜的温情，是醇而刚烈的回味，是苦的泪，咸的血……
　　
　　　　大转身，蹒跚着，我向战区中心走去。
　　
　　　　老天啊？你为什么这么对我，素素已经死了，你为何要再让我看到这双眼睛呢？
　　
　　　　抬头，已近黎明，漫天的硝烟阻挡不了星辰的转移，而南方那颗星星，你却再哪里？
　　
　　　　“外围廓清，是否开始攻打城中心？”手下剑尖滴血，嘬着粗气在等待。
　　
　　　　平静下来的我很奇怪，头疼到哪里去了？“甩开外围，全力攻打城中心。”
　　
　　　　战士们向着城中心马蜂般地扑过去，然尔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异族的农民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　　
　　　　小半个时辰，城镇已经四面起火，城破在即！
　　
　　　　忽然，一阵悠扬得钟声响起，好熟悉的钟声，是谁？在什么地方说过？说过些什么？
　　
　　　　倏地，我全身一震，想起来了，是侦察骑兵说过，我得二哥武士02不就是死在着这钟声里吗？我怔怔地想着，一边想，一边看着身上插着的十几根箭羽。明白了，我明白了，这钟声居然是城中的乱箭令声。
　　
　　　　我抬头向天，头脑一片清净，透过硝烟，西南方的天空中，我终于又看到了素素的眼睛，她在对我眨呀眨的。
　　
　　　　素素，你想说些什么呢？
　　
　　　　素素，我爱的素素，还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吗？那些梦里让我回味，醒来却烟消云散的回忆？你还会唱那只异族的情歌吗？我还是好想你，我还能抚摩你如凝脂的肌肤，亲吻你如云的长发吗？
　　
　　　　等着我，我马上就会到你的身边了，我发誓，我会的。
　　
　　　　我爱你，素素，素素，我爱你。下辈子。我还是一样的爱你。
　　
　　　　下辈子，我们不要在生在帝国了，好吗？
　　　　
　　
　　　　帝国武士03.（口述）
　　
　　　　牧师02（记录）